“唔哦哦哦！不是我！我没有！阿娟你别听他们瞎说！……”
浑身哆嗦着醒来的中年男子一边手舞足蹈一边熟练地使出否认三连，而当他定下神来，发现自己面前有三个成“嬲”字摆列的男女，动作整齐地抱着手臂靠在桌沿凝视着他。
“跟我们聊聊吧，”左手边的那个华裔男人把一个小瓶子往身后的桌子上一搁，回过身来皱起眉头狠狠盯了自己一眼后说到，“破产大亨、不……鲍得曼先生。”
联系自己之前中断的记忆，他想起来这个男人就是一巴掌把自己打晕的那个TTEA走狗。
“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走狗！我是不会屈服的！你们休想从我这里问出一个字儿！”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一点。
“嗯……我们知道您和行业协会以及税务部门闹得有些不开心，自己热爱的‘动作片’事业似乎也因为台柱女星的跳槽而濒临破产，但这并不是您可以进行非法穿越的理由。”右手边的那个白种人脸上带着无不遗憾的表情说着。
“才不是跳槽！这都是阴谋！他们抢走了我的一切！”鲍得曼先生把自己的小三角眼睛睁到一颗瓜子那么大——这是他能做到的极限——试图向面前的三个人表明自己绝不屈服的决心。
回想起自己一点点辛辛苦苦从基层混起，经历长年累月的锲而不舍，才从一家小工作室做到拥有自主发行权的独立影视公司！其中的含辛茹苦你们知道吗？雇不起男演员只好亲自下场给低片酬的十八线女优演对手戏的苦，你们能了解吗？
不！你们不了解！那些该死的资本公司！都是一群白眼狼！你没做出名气前理都不会理你，而一旦你有了起色马上就围拢过来又是投资又是合作，各种稀释你的股份，最后为的，只是想吃掉你的公司！
“您看，鲍得曼先生，你和太太的事我们很遗憾，但她的离开，那也是您自己混乱的生活以及失败的家庭经营造成的，怨不得别人啊。现在能不能先请您冷静下来，我们有非常紧要的问题需要您的配合……”这回是站在中间位置的那个女人，她好像也带着同情的神色。
“闭嘴！闭嘴！你们这些女人，都是见钱眼开的势利小人！对！你们眼里只有钞票！”
这些都是套路！ 为什么？我追了她十八年，她正眼都没瞧过我；我的公司一融到资，隔天就收到了她的消息，还没来得及回消息就要求和我视频，视频没聊几句就要约晚饭，饭还没吃完就拉着我去旅馆，天还没亮就吵着要和我登记，刚出民政局就要在所有产证上加名字……
前前后后不到一周，就能把你榨成人渣！完了再把你一脚踢开。哼！女人！
然后现在，……TTEA也是一样！他们现在好商好量的，可是一旦从我这里问完了想知道的之后就会把我一脚踢开，任由检察官对我量刑定罪，所以要争取减刑轻判的话，这里就一定要咬住！在他们做出承诺前一个字都不能说！
前两个人已经试探过口风了，最后一个人应该就会对我放软，跟我谈条件了，对！一定是这样的！
绷住！无论他们如何巧舌如簧，都要绷住！我已经挨过那么多次社会的毒打了，不要以为还能简简单单唬住我！直到你们真心诚意地答应给我免责或减刑前，我一个字也不会回答！
然而事实通常并不如人们所想的那样。
“啧，你觉得自己真的那么有价值吗？如果我们就这么把你遣返回去等待你的将会是至少25年的刑期！哦，对了，告诉你个坏消息鲍得曼先生…”
左手边的那个凶巴巴的华裔不怀好意地说到：
“这次的事件被定性为‘甲种’案件哦，这意味着不许假释，还不得缓刑……而且我们非常乐意把今天拆掉的那颗炸弹也算在您头上，届时您或许得在边境的废品处理站服一辈子劳役，听说那里的气压稳定器不是最好，希望您的心脏到时候别……”
鲍得曼先生的脸色从红到青，再从青到紫，他万万没想到，自己憋了半天等来的不是糖，而是鞭子……
边境劳役，那是比死刑还严苛的刑罚！由于设施老旧条件落后，在那种地方服刑简直就和直接暴露在月球表面没什么区别，听说到最后的时候浑身的皮肤都会脱落，骨头变成像曲奇饼一样一掰就断……传闻那里的犯人临死前最后吃进肚子里的东西，就是自己那一口松化酥脆的牙齿……
他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，视野也开始模糊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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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唔哦哦哦！不是我！我没有！阿芳你别听他们瞎说！……”
……似乎和刚才的有点不一样。
不过算了，这不重要。里奇把装着嗅盐的小瓶子放到身后的桌子上，回过身来抱着手臂一脸严肃地对这个中年男子说到：“鲍得曼先生，现在能和我们聊聊了吗？”
“我说我说！我什么都说！我只是听他们的安排而已！我真的和什么炸弹的没有关系啊！警官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！他们是连我都想一起炸死的！我不想死在边境那种地方，不要去那种地方！我什么都愿意做，我可以帮你们当污点证人的！真的！警官你一定要帮帮我啊！”
看着从椅子上如丝般柔顺地滑到地板上，并且手脚并用，连滚带爬扑到里奇脚边抱着他大腿，哭得五憨六肿的鲍得曼先生，楚莲和亚力克半张着嘴巴瞪大眼睛向自己的同事比出了大拇指。
不愧是（误）有钱人家小孩，懂得（前）有钱人的心理。
皱着眉头把油腻的大叔从自己腿上扒拉下来，里奇的脸上带着“哼，不过如此”的嗤笑。
果然比起糖来，还是鞭子更经济实用。
他抚平自己被弄皱了的裤脚，重新回到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的姿势，对着五体投地趴倒在地板上的鲍得曼先生说到：“行了行了，说说你和K先生到底是什么关系吧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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